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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忠愈《走马阿佤山》

发布日期:2019-06-10 10:37     点击次数:   [打印]   [关闭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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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到西盟,这个云南最西端,也是在海拔最高的阿佤山巅的县城,被笼罩在云雾之中了。尽管你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,可是一定不难想象出它在云海掩盖下的那些美丽的图画。
    中国最擅长描写云和云海的作家莫过于萧红了,她笔下北国云彩的壮美和云海的苍茫,曾真正让我痴迷过,但是,我要说眼下这南国的云海,却更加令人神往。
    这里云是山的衣裳,山是云的骨骼,它们刚柔相济,相依变幻,蔚为大观。在凝视中,你不能不产生这种感受,仿佛山是云中的仙,是那么虚幻、缥缈、神秘;云是山中的雪,它广阔无边,是那么厚重、凝练、沉稳。然而,这一切又都是悄然无声的。是的,它多么像一汪波涛汹涌又悄声无息的海洋。看到这一切,你会感到云海是一个伟大的母体,你的非凡的想象,仅仅是流动着她血液的一个不起眼的子孙。
    在这静默无声的海洋深处,有一个美丽的山村——王牙寨。四季常青的大榕树粗大的主干与寄生根在道路两旁拱手而立,组成这个山寨一无修饰的天然门户。王牙寨是一个有三百多户人家的佤族自然村。云和雾伴随着阿佤人的生活,给山村涂抹上异样的色彩。山寨是古朴的。隐藏在如烟薄雾之后的干栏式房舍,在静谧中洋溢着诗情画意。习惯早起的阿佤人已在院子里劳作起来,节奏鲜明的舂米声从房舍深处传来,唤醒着云封雾锁的寨子。走进碓房,古老的脚踩碓在现代人的眼中反而神秘兮兮的,以至不得不由人猜想:阿佤人的坚韧精神兴许就是在这不紧不慢、一踩一放的简单劳动中铸就出来的。
    在冬季,这里是半天云雾半天太阳。既然阿佤人选择了这云这雾,对云雾也就有了非同寻常的适应能力。
    在大雾笼罩之中,他们手不僵、脚不冻,从容地从事各种日常劳动,挖树碓的挖树碓,舂荞面的舂荞面,就连二三岁的孩子,也能精赤条条趴在大人背上浴雾沐风。有六十多个学生的王牙小学,在雾罩之前,早已书声琅琅了。听说他们上学要比其他地方早一两个时辰哩。我到王牙小学已是早晨八点钟,刚巧碰到下课,小小的操场里正闹腾着:男孩子玩着纸折的飞镖,追逐着;女孩子跳着猴皮筋,欢唱着。全都自得其乐。出人意料的是像城市多数父母一样,在小学学习的孩子,成了家长异常关注的对象。当老师把挂在树杈上的角钢一敲响,孩子们便一窝蜂地涌进教室。教室简陋的门窗外,就拥挤着一群留心孩子读书的家长。
    山巅的云海、山中的雾气和校园的读书声和谐地交织在一起,形成阿佤山迷茫而清晰,闲散而繁忙的生活情调。
    时到近午,日出了、雾散了、天开了。刚放学吃完饭的孩子们把黄牛缓缓地赶出牛栏,把水牛慢慢地吆过寨门,村子便留下一片清脆的牛铃声。当阿佤山露出雄奇秀丽的真容来的时候,阿佤人这才把自己黧黑的面庞和刚毅的身影藏进了山里。

 

【作者简介】王忠愈,男,白果林退休组。